近來有點躁,步也懶得散了。 究竟怎么了?看書架,看窗外,看河中咕嚕咕嚕冒出的水泡,但仍想不明白。感覺黏濕而迷亂,如糨糊,又好似一不小心,鉆進了塵封已久的地下庫房,黏上了滿頭滿腦的蜘蛛絲。 夜間,又捧起了書,心似乎靜了些。 近期,總愛看些回憶性的舊文,如《西諦書話》《懶尋舊夢錄》《胡風回憶錄》,這類書多似流水賬,讀者無幾,然而,我卻如牛般慢嚼,將名家的途經過往,默默入心,難與外人說。 看著書,不由想起了一張圖片,小弟前幾日發的,那原是縣城里的一片荒地,母親開墾成了良田,剛收了蠶豆,豇豆正自昂首,爬上了架。 于是,眼前又浮現老家的輪廓來。 銀色的鐵門,紅紅的磚,藍藍的瓦,高高的圍墻,大大的四合院子。院子又是個小菜園,絲瓜爬滿院墻,西紅柿紅肚綠蒂,黃瓜細刺小花,枝干粗壯的柿子樹,還有那壓桿式的小水井…… 而在院子東面,曾是一大片桑田,小時候,常不顧酷熱鉆進田里,摘枝上的桑葚,或紅或紫,等不及洗一洗,便塞入嘴中。捉天牛則是一件更有趣的事,天牛愛啃食桑樹皮,津津有味,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它的背,輕輕一扯,便捉住了它,然后用一根線拴住它的脖子,再向天空一拋,拉著它飛呀飛…… 也許真的老了。 “老年人常思既往,少年人常思將來。惟思既往也,故生留戀心;惟思將來也,故生希望心。”梁啟超如此說。 “漸銷名利想,無夢到長安。”終日潛心教學,便再無他求了,這是一如初心,還是已到了無夢的年紀? 前日里,又有一位友人約我合作,豪言激勵我施展才華,干一番事業。思量再三,終究沒那么多精力,也沒有那魄力和才華,機會,再一次被我放棄了。 自愧著,不禁想起劉備的“髀肉之嘆”來,“備住荊州數年,嘗于表坐起至廁,見髀里肉生,慨然流涕。”素懷大志,而在寄居荊州之時,已過不惑之年,依然顛沛流離。命運如此,劉備怎不淚流? 昨晚,又多喝了幾杯,和遠方的一位好友通了電話,互說了近況,又問他:“是否覺得,如今日日都是重復,是否覺得,我們正在重復中飛速老去?”他卻笑道:“就這樣,平平淡淡的,等退休,不好嗎?” “好”還是“不好”?我答不上來。什么樣人生才是“好”,我一直想不明白,似乎這本來就沒有答案。 凌晨四點便起床,伴著路燈,在校園內背英語單詞。看書困了,便用冰涼的井水將自己澆透。想起昔日的拼搏,雖苦,但卻有方向,新的目標總在前方。 而如今,新的目標在哪,究竟可以再做些什么,才有所突破? 人生怎能無悔?達芬奇說:“我已經冒犯了上帝和人類,因為我的工作沒有達到它應有的水平。” 學無止境,“否定昨天的自己”,這是我的座右銘。看書越多,經歷越多,越來越覺得自己孤陋寡聞,漏洞百出。這不是虛心,而是心虛。 正如季羨林所說:“我總覺得,好多學人不夠勤奮,天天虛度光陰。我經常處在這種心理矛盾中。我是樣樣通,樣樣松。我一生勤奮不輟,天天都在讀書寫文章,但一遇到一個必須深入或更深入鉆研的問題,就覺得自己知識不夠,有時候不得不臨時抱佛腳。” 季老的話,曾引領我,逐著夢。而如今,因為所謂的繁忙,竟然連夢的輪廓也看不分明了。 今日,我又在凌晨醒來了,朦朧中又迷茫起來。憶起青春的夢想和彷徨,忽然抑制不住地感傷,據說,深夜和凌晨都是人最軟弱的時分。 然而,如今,只能把這夢和感傷攪拌,再斟入酒杯中。也許這難言的煩憂,伴酒入了愁腸,便化為了這首小詩: 我用泛黃的青春感動凌晨的睡眼 我用蒼白的鉛字調拌苦濃的咖啡 我用玄鬢的心影渲染斑駁的綠蔭 我用水墨的彷徨擁抱未知的黃昏 我用淡紫的夢想溢滿孤獨的酒杯 原創: 咖啡 +10我喜歡
【小小說】羅飛/一聲嘆息 這是一樁舊事。 那年冬天,母親最終還是沒熬過,走了。臨走她也沒見到二兒媳的面。盡管在這四個多月里,她不下十次和二兒子要求:“讓你媳婦來,讓她來見我。”母親每擰他一次,他的心,就會嘆息一回。他能看得出來,老媽對自己媳婦的怨恨還是那么深,就沒敢把這話說給媳婦,怕她倆當著他的面吵。 直到她出殯的前一天,二媳婦才在院子里露面。 姐姐和老大都親切地和弟媳婦打著招呼,盡管她們都清楚老二家的以前和母親不睦,母親對她有成見,她對母親也有看法。 中午,二媳婦熱情地招呼著眾人吃好,喝好,一桌一桌的問還需要點啥?要啥,她就給拿啥。二兒子在席上喝高了,踉踉蹌蹌來到娘的棺材前邊哭邊拍打棺材,人們見他哭個沒完,勸他勸不住,拉也拉不走。人們去找二媳婦想讓她管管自家男人,她說:“等他把勁放了,他自然就不哭了。”果然,一會靈堂就沒了哭聲。有人進去一看,原來是他已經趴在棺材上睡著。 第二天一早,二媳婦沒有給婆婆送殯。 昨天吃完夜飯,二媳婦就回城了,說是學校忙。 穿著孝衣的老大老二走在送殯隊伍的最前面,他們用繩子拉著汽車走,車里放著母親的棺材。其實,汽車是開著的,他們只是象征性地拉。到了十字街口,人和汽車都停住。嗩吶班開始“起關”。起一關吹奏十分鐘,收一百塊錢。誰起關誰跪在棺材大頭前燒紙錢。“起關”是輪著的,從長子到次子一家一家的輪,然后是女兒,最后是孫子、外甥、末了是本家和好友。 輪到老二家了,媳婦不再,老二一個人燒紙。雖然沒有人刻意追問老二媳婦為啥不在,但老二總覺得臉上發燒,好像有眾多目光在烤著自己。 老二也有點后悔,要是早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,他說啥也不會在當初做那樣的決定。如果沒有那個決定,母親與媳婦也不會將關系搞僵,而且一僵就是二十多年。可是,現在后悔也晚了。 按照村里的規矩,埋完人要給村里所有去墳地的人都安排席面。老王家也不例外,中午吃了十五桌。老二又喝醉了,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。 一想起母親與自己媳婦的矛盾,老二就想喝酒。 當年爹走的時候,媽才五十歲,為了躲避孤單,媽就常去在煤礦的姐姐家住。礦上有人給母親介紹了個煤礦工人,據說兩人都有那個意思,連錢也談好了,就短征求子女意見。這事,姐姐沒有直接和他說,他也不知道。后來,在村里住的哥哥打電話跟他說了這事,他聽得出來,電話那頭的哥哥明顯對此事不滿:“你姐這不是賣媽嗎?媽走了,爹咋辦?”他跟哥哥的看法一樣,絕不能讓爹永遠在陰間一個人孤零零呆著。后來,他給姐姐打去電話,明確表示自己的態度。 媽和那個人的婚事黃了。 母親認為是老二媳婦使得壞。原因是己當年自不同意老二娶她。她是城里小學的副校長,兒子只是一個普通工人。她爹是局長,而王家祖輩也沒出過一個小干部。她擔心他們過不住。 老二曾經不止一次和母親解釋過,說不讓她找那個煤礦工人這事,確實是他和老大兩個人拿的主意,但母親說啥也不信。 老二也想過讓姐姐跟媽說合下,不要老冤枉自己媳婦。但姐姐說:“老王家的事,我一個外人不好摻和。”很明顯,那回他說她賣媽,把姐姐也得罪下了。 后來,即便老二和媳婦每次回來都要給媽留下不少的錢,但媽也從不領情。但不領情歸不領情,還得回還得留錢。母親有意找茬在村里說老二媳婦的壞話,沒幾年,二媳婦的名聲就在村里壞了。村里也有和二媳婦關系好的,不相信她會那樣待她婆婆,就將閑話告訴了她,她很生氣,開始故意疏遠,不再回村。老二知道,母親明著是怨他媳婦,實際是對自己表示不滿。 老二知道母親怨恨自己媳婦的真正原因,就是嫌自己阻攔了她找老伴。但他不愿意對村里人說出真相,因為那樣會壞了守寡母親的名聲。 母親的事,過完二七,就算告了一個段落,老二長出了一口氣。走出家門,他卻不由自主地又嘆息了一聲。 +10我喜歡
小說: 張春生之死 作者/劉玉偉 在鐵路醫院的太平間里,我掀開那雪白的被單。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,這就是我熟悉的,剛剛二十一歲的張春生嗎?那個活蹦亂跳,健康帥氣的小伙,就這樣走了?他那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龐上,細而黑的眉毛下,緊閉著眼睛。高高的鼻梁下,原來紅潤的雙唇,也沒有了一點血色。 我又想起來,那一年他來到大李村工區時,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。他那張稚嫩的臉上,多了他那個年齡段少有的憂愁。我和他的父親也共事多年,那也是一個老實能干的中年男人。那一年他經常咳嗽不止,去醫院檢查后,醫生就悄悄地告訴他妻子,說他已是肺癌晚期。那時,張春生剛剛上初中三年級,等他剛參加完中考,他的父親就病逝了。 張春生的母親沒有工作,他下面還有兩個還在上學的弟弟秋生和妹妹冬花。段上考慮到他們家的困難,就讓他接班到工區上班了。 張春生來工區不到半年,工區做飯的李師傅家里有事,請假回去半個多月,工長就安排我來做飯。工區在灶上吃飯的就七八個人,每一天三頓飯也很簡單。有一天中午吃油潑面,張春生又要在灶上吃。我開玩笑說:“你不回去吃飯,在這兒湊啥熱鬧。”他嘿嘿一笑說:“我就喜歡吃你做得油潑面,真的很好吃!”我看著他那很開心的樣子,就從心里喜歡上這個比我小十三四歲的小伙子了。 王愛民是西安的下鄉知青,三十出頭,個頭不高但身體很結實。他夏天光著上身在鐵道線上干活時,那身上的肌肉塊讓大家都很羨慕。他已經結婚,愛人在大李村鎮的糧庫上班,是個很漂亮的姑娘。 王愛民從農村招工到工務段后,就分在了大李村工區。他那一年才二十出頭,愛喝酒也愛交朋友。幾年下來,不但和大李村車站的人很熟,也和鎮上糧庫的人交上了朋友。因為鎮上的糧庫經常要到車站來聯系車皮,朝外面和朝庫房來回運送糧食,糧庫還承擔著鎮上居民的糧油供應。 王愛民有一次,又和他們在一起喝酒時,糧庫的主任就把糧庫的職工趙文秀介紹給他認識。他們兩個人是一見鐘情,談了還不到半年,趙文秀就懷孕了。我1980年到大李村工區時,王愛民的兒子都五歲多了。 張春生剛來工區時,王愛民見他老實又不愛說話,就經常指使他干這干那。他也害怕王愛民,王愛民說東,他決不敢說西。我有時看不慣了,就對王愛民說:“張春生比咱們小十三四歲,還是個孩子。你說過剛來工區時,他才六七歲,還跑前跑后地叫你王叔叔。你就真忍心再欺負他?” 王愛民嘿嘿一笑說:“劉哥,我知道你喜歡他。他現在別說叫我叔了,連個哥都不叫。有時嘴還硬得邦邦的,我就是要讓他長長記性,別沒大沒小的在我面前胡說!” 我在王愛民結實的胸膛上拍了一下,說:“你還好意思說他胡說!他還是個孩子,你和你老婆的那些事,就不該當著他的面胡說!” 我也在私下里對張春生說:“你現在還小,也打不過他。他說啥你只裝著沒有聽見,不要去接他的話茬。” 張春生低著頭說:“老哥,我知道了。我會好好鍛煉身體的,等我把身體練得棒棒的,再和他比個高低!”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:“你把身體練結實了是好事,要去和他比個高低就不對了。” 張春生是個有毅力的孩子,他說到做到,他用廢棄的鐵路材料,在工區院子里自制了單杠和舉重的健身器材。他天天晚上都要堅持鍛煉到很晚才休息。兩年下來,他身體是越來越結實,那胸肌腹肌和胳膊上的肌肉也越來越明顯。 張春生來工區的第三年,我就調工務段機關工作了。有一天,我去工區檢查工作。晚上,我和他一起去鎮上洗澡。僅僅過去了兩年,他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真和當初判若兩人。我就悄悄地問他:“王愛民還欺負你嗎?”他把胳膊一彎說:“老哥,他敢!我能把一百多公斤的東西輕輕地舉起來,扔他就不費吹灰之力!” 我在他胸口上拍了一下,說:“好小弟,記住老哥的話,你就是再有勁也不能去欺負別人!”他還是微笑著說:“老哥你放心,我決不會去惹事的!他只要不動我,我也決不會動他。” 我和工務段的人從鐵路醫院出來,就來到西良車站派出所,王愛民已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里。他手上戴著手銬,人也顯得很沮喪和很憔悴。他從昨天下午到現在,既不喝水也不吃飯,只是一個經地在那里哭泣。 我和鐵路派出所的人也很熟,那一年工務段在這里舉辦青工普法教育學習班時,我還請趙所長去給青工們上過課。趙所長見我來了也很高興,也想讓我進去勸勸王愛民。 王愛民一看到我哭得更厲害了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:“劉哥,我真的不想打死他。他為啥不躲一躲呀,我真后悔,我真后悔!”他一邊說,一邊把頭朝床頭上碰。 我緊緊摟住王愛民說:“老弟,你別這樣。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,你就應該好好面對。老老實實地把問題交待清楚,爭取寬大處理才是。” 王愛民告訴我,他還是因為口角和張春生吵過幾次。他那一天早上想動手打張春生,還沒有走到張春生跟前,就被張春生提起來,扔在了工區辦公室的床上。 最讓王愛民難堪的是,當時在場的職工都轟堂大笑起來,工區里年齡最大的老宋還開玩笑說:“你還以為是前幾年,你想欺負他就欺負他。今天,你小子不行了吧!”他從來都很愛面子,當時羞得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。 下午上班時,王愛民和張春生先走出了工區大院。在鐵路邊,王愛民手里拿了一個,用來起鐵軌的起道機上用的鐵棍。他氣哼哼地對張春生說:“你小子還真長能耐了,看我不打死你!” 張春生也瞪了王愛民幾眼,說:“你敢!你要是不服氣,下班后咱倆個再來幾下。” 王愛民一時沖動,舉起鐵棍就朝張春生掄了過去。張春生以為他只是嚇嚇自己,即沒有躲也沒有用手去擋。 當其他職工都走出院門時,只聽見“哐當”一聲,張春生手捂著頭頂,就倒在了鐵路邊。 工區職工急忙用架子車把張春生送到了鎮上的醫院,鎮上的醫院見張春生傷勢太重,就用120急救車把張春生送到了西良區鐵路醫院。 王愛民不久就被西安鐵路中級法院,以故意殺人罪批準逮捕。我也去參加了他的公審大會,當法官宣布他因故意殺人罪,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時,他雙腿一軟又癱坐在椅子上。我清楚地看到,他那沒有血色的臉上,全是悔恨的淚水。 我也聽說,張春生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,幾次都昏死了過去,如今還住在鐵路醫院里。 我在公審大會后,又獨自一人來到張春生的墳前。那是工區職工為他挖的,就在他父親的墳墓旁。 我朝四周看了看,還沒有墓碑,幾個工區職工送的花圈,插在墳頭的四周。我不知不覺地又流下淚來,張春生剛剛二十一歲,還沒有談過戀愛,對母親和弟妹連一句話都沒有說,就這樣走了。 王愛民的一時沖動,讓張春生倒在了鐵路邊,也斷送了自己的一生。張春生之死,讓我好長時間都沒有緩過勁來,有好幾次還在夢里見到他。他真的是太年輕了,才二十一歲就這樣走了。 +10我喜歡
文|唐錦榮 愛鉆空子的家財 家財到界牌運瓷泥,限載五噸的“東風”車里懵懵懂懂地裝上了十噸。超載的車子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路搖晃,家財心里不停地為車子的鋼板輪胎牽腸掛肚,心里弄得也沉甸甸的。 車子開到目的地火車站,出乎家財意外的是:小故障也沒出過一次。當裝缷工們胡亂地把瓷泥缷掉之后、家財憑條子領取運費時,手里捏著一把鈔票的家財,心里驀地生出種做錯了什么事,一時又不知錯在什么地方的悵然,在返回的路上,一邊開著車子,一邊思考著的家財終于頓開茅塞:界牌那頭開出載重單,這頭憑單子付運費,如果我以后再多裝些,車子開出界牌,找個沒人的地方扔掉一些看似泥巴坨坨的瓷泥,不就可以多拉快跑多賺錢了? 心想事成,從此家財再去界牌運瓷泥,十噸八噸地往車上裝,一出界牌,便往路邊的草叢里扔掉不少。一次次得手,家財錢賺得越來越多,膽子也越練越大。開始還選個路曠人稀的地方自己動手,后來索性用包裝瓷泥的編織袋作“釣餌”,叫需要這些袋子的路人“代勞”。 這一天,家財又到界牌運瓷泥。裝好車,一過地磅,足有11噸!看到汽車鋼板壓得像把彎弓、輪胎壓落了五顆“牙齒”,家財有心要減少一些,卻擋不住錢的誘惑,便硬著頭皮上路了。車子一出界牌,路邊忽然冒出個胖男人要搭家財的便車進城。家財正急著要“扔包袱”, 又怕遇上“土地菩薩”,便裝著笑臉說:“這不行,我前面不遠還有兩人在等著呢。”胖男人忙陪笑臉:“幫個忙?”見家財光笑不答應,胖男人從袋里摸出張名片遞給家財:“我是界牌的。”家財一看名片,倏然色變,張大嘴巴問:“你是銷售科長?”胖男人這才換了副嚴肅的面孔:“是這樣,我們從火車站發往外地的瓷泥,對方總說噸位不足,這次要拒付貨款了;我剛才接到電話,眼下要找對方談判。”胖男人亮出身份后便不客氣地鉆進駕駛室。 事到如今,家財盡管心里有鬼,也只得“違心”地載著胖科長一路搖晃地繼續前進。 當在通過一段“搓衣板”路時,聽得一聲劇烈的爆破聲之后,炸掉一只前輪輪胎的車子猛地往路邊一拐,差點栽田里去!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,船遲又遇打頭風,正當家財虛汗淋漓地忙著更換輪胎時,一個看熱鬧的路人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與胖科長聊個什么,聊著聊著競莫名其妙地吵了起來,當胖科長一聲大吼,那人才像只受驚的兔子“走”開。埋頭換胎的家財斜眼一看:胖科長和靄的表情不見了,趕忙勸胖科長“算了算了”。胖科長氣咻咻地說:“王八蛋的說要把車上的瓷泥當泥巴缷下,要編織袋,氣不氣人?”家財心里一驚,笑笑說:“真是個無知之徒。”便埋頭加快換胎的速度,心里一邊在不斷祈禱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。 然而,事與愿違,當家財剛換好胎,正在收拾工具的當兒,又過來一路人,與上一個不同的是,這人不問皂白爬上車就扔瓷泥,氣還沒消的胖科長見狀,大聲吼道:“放手!”車上這人邊扔邊答:“你喊冤呀?幫你減輕負擔只圖個袋子,便宜了你哩……氣糊涂了的胖科長干吼道:“你、你再扔!!我們把你扭送派出所去!” 見氣勢洶洶的胖科長扎起捉人的架勢,這人才住了手,朝正在發愣的家財問道:“今天怎么啦?過去我們都是這樣配合的呀?” 字如千釣,句如霹靂,砸得家財失去往日的風度,瞪著無光無澤的眼珠子;砸得胖科長不再吼了,嘴角中風似地抽搐半晌,啰啰嗦嗦地指著家財:你、你一一缺德!便噎住了 +10我喜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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